“双十一”前的零工经济：覆盖建筑、餐饮、电商、文化等多行业

　就业市场的重要组成：正在建立“订单式长期供求关系”

　　11月4日早上7点左右，记者来到位于张庄路附近的一家零工市场，部分人员已成功找到了活干。“我们再看看，等中午或傍晚或许还有几拨招工的老板会来。”务工人员王国利说，他会继续留在这里等待机会。

　　“一般来说，零工的报酬要看工种情况定价。瓦工300元/天—400元/天;木工价位从120元/天到500元/天的都有，谈价时要问问需不需要吊顶、打柜子、铺地板等细节;水电维修50元/小时到80元/小时，要看具体的维修情况;保洁40元/小时到60元/小时，要询问房屋面积。”王国利介绍。

　　“‘双十一’多了一些骑手招募的活儿。”另一位受访者说，零工从业者的收入参差不齐，有一天100多元者，也有月收入数万元者，职业细分从瓦工、搬运工、骑手、服务员到设计师等各不相同。

　　上午10点多，济南日报记者看到，有人从一辆面包车里走出来，不少务工者迎上前，王国利也急忙上前询问，记者也挤进了人群。“招几个水泥工。”还没等这位招工者介绍，就有务工人员开始搭话，“多少钱?”

　　这位负责招人的受访者告诉记者，招临时工不是什么难事，通常他都会提前一天和工头联系好，安排好人员，“但也有现找人的情况，今天就是来看看。”以前按月结算工资，可能会出现一些纠纷，现在都是日结、三天一结。

　　对此，一位受访者说，知根知底的人拉的活更保险，老板啥情况、活轻快不轻快也能摸得清，最重要的是工资结付有保障。

　　记者看到，一些拎着包的瓦工，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闲聊。临近早上7点，好几位瓦工拎着包骑上电动车离开零工市场，“闲聊其实就是比比价，走的兄弟都是今天有活儿的人。”一位务工人员说。

　　11月5日早上7点40分，记者在槐荫区一处零工市场结识了66岁的务工人员张翠花。“我早上5点就来了。”张翠花说，她从工厂退休，经常来这里找活干，昨天找了个工地食堂保洁的活，干了一天给了200元。

　　根据公开数据，目前我国灵活就业从业人员规模达2.5亿人。以我国近9亿劳动人口来看，这个数据意味着每5个劳动者中，就至少有1人是在打零工。零工经济正成为如今就业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，覆盖建筑、餐饮、电商、设计、文化等行业。

　　5日中午，历下区某零工市场，一位小微企业工作人员正在现场招工。他说，在成本方面，零工经济可以破解阶段性和周期性用工难题，可根据业务需求和项目情况及时灵活地调用人员。“在效率方面，工作可‘溯源’，业务进度透明。”

　　这家零工市场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，现在是周周有招聘会，每季度有一到两次的大型招聘会。另外针对农民工就业，他们与建筑装饰、物流仓储、家政保安等行业合作，建立了订单式的长期供求关系，对就业的务工人员，为他们购买雇主责任险，保障务工安全。

　　越来越多的零工“打工人”渴望寻求更远的职业规划

　　纠纷案例不在少数：不规范的合同与看不清的职业前景

　　“这活能干吗?按时给钱吗?”这是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听到的一些零工市场的“新人”提问最多的问题。

　　记者了解到，零工领域也存在不少问题，比如是否签订了规范合同等。

　　律师贾旻接手过的零工经济纠纷案例不在少数，他说，从劳动保障上来说，劳动者的付出与收入失衡，部分职业风险比较高。“零工领域最 需要注意的是用工合规问题，不符合建立劳动关系情形的，比如从事很短时间内的某一项业务，可以采用签订劳务外包合同、承揽合同或委托合同等形式。”

　　“零工和职业规划不搭边。”一位35岁的务工人员认为，从职业发展上来看，低技能的零工职业认同感比较低，缺乏长远的职业规划，同时还要面临劳务双方的信息不对等、信任问题、交易效率低下等挑战。

　　记者随机采访了几位务工者，他们提到了“无良商家钻空子、不诚信”等词汇。一些已通过零工市场找到对口专业、岗位的求职者提及信息不够透明、市场线上线下结合不到位、缺少信誉评价系统等问题。

　　55岁的务工人员张建国除了早上到市场上蹲点，还加入了槐荫农民工服务中心工友群、济南工友群等三四个微信大群，还专门下载了招聘平台的APP，不少活就是从线上找到的。“线上招工挺方便，”张建国说，“但工友们还是更认可面对面，心里踏实。”

　　“线上零工的维权是大问题，老觉得找不着人。”今年刚大学毕业的小王也经常在网上找兼职群，但一些不靠谱的QQ群和微信群往往是“活干了，钱结不了”。有知情人士解释，他们让打零工者发的往往是一些小额贷款平台、钓鱼网站软广告。

　　此外，在零工用工关系中，就业者的劳动保障也亟待完善，特别是一些高危、高风险岗位。

　　蓝海市场：“聚零为整”规范零工市场建设

　　8月25日，章丘区首个“护薪工作站”在零工市场内设立。欠薪维权“泉城安薪码”，方便务工人员维护合法权益。9月，槐荫区在完善提升零工市场服务功能基础上，整合现有资源，建成了850间“劳动者之家”。

　　近年来，济南市聚零为整，规范零工市场建设，选择零工人员密集区，建设了3处综合性零工市场、4个特色性零工市场、8个区域性零工市场。同时，开展线上线下专场招聘会，拓宽务工人员就业渠道。

　　“目前全市15个区县(功能区)均规范发展了1家以上公益性零工市场，建成零工公寓4165间。”市人社局就业中心劳务协作处副处长刘琳表示，济南推进零工市场和零工公寓规范化建设，为灵活就业的农民工提供求职、住宿、维权等综合性服务。

　　2022年，《“十四五”数字经济发展规划》提出，完善灵活就业的工伤保险制度，健全灵活就业人员参加社会保险制度和劳动者权益保障制度;最新发布的民营经济31条第七条指出，要加强灵活就业和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的权益保障……近几年，零工经济越来越受到企业和就业者的重视。

　　公开信息显示，预计到2035年中国零工经济的GDP占比将达到6.82%，到2036年零工经济从业者将达到4亿人，将形成亿万级的蓝海市场。

　　6日下午3时，位于段店北路街道的某零工市场已恢复了平静。还有部分没找到工作的人员聚在路口碰碰运气。记者看到，一辆私家车停在一些务工人员面前，双方用手比划交流着。几分钟后，几个人上了车，剩下的人群再次散开，等待着下一次机会……